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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双岭知青情

发布时间:2021-9-1 13:43:21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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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建林,年高中毕业下乡双岭,年回城后在厦门市教育局工作。年考上中国人民大学,经济学硕士。曾在国家发改委工作5年。年到中信银行工作。发表论文40多篇,出版《优秀客户经理授信业务指引》《常见授信风险识别与防范》等12部专著。

回首往事

“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……”“离别三十年今日回延安……”年,我那时还不到20岁,这些歌词令人想的是:哇,20年、30年,那是多么地遥远啊。而现如今,我们在这里回首纪念下乡40周年,又感到人生岁月又是过得多么快啊!

年9月23日厦门橡胶厂党委书记程石等领导与全体下乡知青及家长们合影

卜舒娅给每人洗了一张40年前(年9月23日)厦门橡胶厂欢送厂社挂钩首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集体照。看着照片中知青们一个个年轻的脸庞和单薄的身躯,不仅感叹那时的我们,年纪是多么青少,衣着是多么简朴,思想是多么单纯的啊!

双岭村区域图

不管怎么说,我们这些知青还是比较幸运的,一是下乡地点不远,没有分配到几千公里之外的黑龙江或云南边疆去,也没分配到三明邵武深山老林山区去,不过就是在厦门郊区灌口公社双岭大队。当时从市区坐汽车到灌口要1小时,再走路到大队部还要1小时。二是下乡时间不长,也就两三年时间,就陆续回到城里了。最幸运的是,后来我们都赶上了年后的改革开放时代,经历中国35年来经济快速发展的历程,感受变化之大真是天壤之别!我们有幸能赶上新的时代,真是先苦后甜、苦尽甘来!

年春耕远处是塔山边水库大坝

插队的日子

下乡初期,我们6个知青为一个小组,分配在巷口生产队,住在一个院子里,要自己挑水做饭。刚开始没菜吃,苏队长就安排每家农民轮流给我们送些青菜和咸菜,真是很感谢。农活是以水田活为主,尤其是盛夏高温时节的“双抢”(抢收、抢种),早晨顶着星星出工,晚上背着月亮收工。一天干十几个小时,又困又累,手磨了、脚扎了,但都坚持下来了。不久就学会了割稻子、脱谷粒、晒谷子、犁水田、插秧苗、掳杂草、种蘑菇等等。人都晒得又瘦又黑,但力气渐长。

大家还得抽空照顾队里分给的二分自留地,种些蔬菜供自己吃,那可是绝对无污染的绿色食品。还有我们喝的米粥,是早晨割下的稻谷,中午晒干后,下午脱粒,晚上煮成稀饭,那味道真是太浓香了,不用配菜都能吃上几大碗,难以忘怀。

庄岩(左)烈日下脱谷粒需要强体力和技术

在生产队里,我们这些学生农民的独立生活能力得到了很大的锻炼。卜舒娅和周晓明都是干部子女,却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气,吃苦耐劳精神好,从来没有掉过链子。记得一次轮到燕娜做饭,下雨天湿柴火熏得眼泪直流,都快哭出来了,大家赶紧动手帮忙,总算吃上了饭。

知青点的劳动在知青点时是旱地活为主。短短时间里,大家学会了扛石头、做土坯、挖树坑、挑担子、种果树、摘烟叶、种甘蔗、种地瓜等等。

不怕脏不怕臭,不怕肩膀磨出泡,挑着粪水浇蔗苗(左一小个子是姚克陵)

双岭知青点完全是知青们自己盖起来的,包括花岗岩的两层楼男女宿舍、食堂、仓库、操场、厕所等。当时楼前两边挂着红色横幅,是带队干部洪清波提出的响亮口号:一颗红心两只手,一年要干两年活。楼前的“塔山边知青点”几个遒劲大字,则是余杰写的隶书字体。清波说,当时我们的这个宿舍楼是无设计图纸盖起来的,屹立40年至今不倒,也真是了得。

知青们奋力劳动

在宿舍楼后面挖出了一个平整的操场

在知青点的主要劳动是种果树。在杂草丛生的红土山坡上,间隔几米就深挖一坑,埋些树枝绿草做肥料,再种上荔枝、桃子、李子等水果苗。还在山上挖出一条条平行的沟,种上东南亚的菠萝苗。此外,在水库边上几十亩的红土地里,种上大片的甘蔗和地瓜。盛夏在甘蔗地里除草,锋利的蔗叶常划破胳膊,汗水一蜇,真是又痒又疼。建盖知青楼时,要从山上用独轮车载大石条到知青点。在弯曲狭窄的下山坡道上,两边是深沟,速度和平衡稍掌握不好就会翻车。许多男知青们都掌握了这门高难度的活儿。但只要听见山谷里传来一大声“哇扣咧”,就知道有人的独轮车翻到沟里去了。

胡庆斌力推独轮车,把重达多斤谷子送去仓库

知青们定期要开着大拖拉机,拉着几吨重的大铁罐,到橡胶厂厕所后面,把城里人避之不及的粪便,如获至宝地装到大铁罐里,拉回双岭,施到田里,让甘蔗、地瓜等农作物茁壮成长。真正体会到,“庄稼一枝花,全靠肥当家”。挑重担也是知青们的基本功。给几百棵果树浇的水肥要从山下挑上去,张茂山盖房子的砖瓦要从山下挑上去,而食堂做饭烧的松枝要从山上挑下来,收获的水稻烟叶要从山上挑下来,菜组搭豆架的枝条要从山上挑下来。那可是多斤的担子,十几里崎岖不平的山路啊。

那时的知青们都年轻气盛,样样都比着来,挖坑看谁长、挑担看谁重、松土看谁快,从山上推独轮车下来看谁载得石头多且不会倒,从山上挑谷子下来看谁挑得多且走得快。

余杰(中间高个)等知青挑粪水上山浇果树苗

我记得一天傍晚收工后,大家在食堂后面空地一起比试力气,看谁能挑起更重的水稻担子,好像男的有黄志杰、林永仁、李康禄、钱新桥,女的有林鹭萍、郭爱珠。当挑到斤时,竹扁担断了;当挑到斤时,木杠子断了;当超过斤时,竹杠子也裂了。真是一群年轻气盛而不知死活的“少年”啊。

尽管已时隔40年,至今姚克陵等人的手上还能摸到当年劳动留下的硬茧。许多人的锄头功夫仍还是十分了得。不少人仍保留着在家里种菜的习惯。

知青点的口福下乡时期,能否吃饱肚子是件头等大事。当时大家都是20岁上下的年轻人,每天又干的是重体力活,那又是一个缺肉少油的年代,因此大家的饭量都特别大。每天早晨要出工前,男生要取八两大米,放在铝饭盒里洗干净后,放在食堂的蒸笼里,再加上一大块红薯,才够当午饭吃饱。时菜就是空心菜或者地瓜叶菜汤,上面偶尔漂些小肉片,早被眼尖的男生一捞而光了。春节前的杀猪,是大家最期盼的事情。听见猪圈里传来被抓肥猪的嚎叫声,真像听到动人的交响乐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。开饭时,食堂里大家排着队,叮叮当当地敲着碗盆,盛上一碗猪肉煮菜花,吃起来别提多香了。

操场边上的知青食堂似乎在静等知青们的归来

还有一件因祸得福的事。为了消灭食堂里的老鼠,四下放了些老鼠药。结果药被狗吃了,狗反胃吐了出来的东西,又被鸡给吃了。结果狗没被毒死,十几只鸡全死了。炊事员宋来伯赶紧烧开一大锅水,拔鸡毛。鸡内脏都不要,但鸡肉还是可以吃滴。在那一年吃不上几次肉的年代,几十个知青美美吃了两天鸡肉鸡汤。

生产队的一头牛雨天上山摔断了腿,不吃不喝好多天。农民们自己不动手杀,找知青去帮忙。我同宿舍的大个子曹耀,去帮忙后被农民奖励了一颗大牛心,高兴坏了,在宿舍里用煤油炉做熟,一下吃了三斤。结果胃胀三天不消化,躺在床上不能吃饭,哎呦呦……业余生活

知青点每天收工回来,吃完晚饭后时间就是自己的了。有下棋的、有练琴的、有学英语的、有画画的。当然,还有知青点统一组织活动,如出操军训、学习政治时事、果树栽培知识、教唱歌曲等。还组织排演过《红军长征组歌》,演给大队社员和橡胶厂领导、员工看;组织过横渡水库的游泳,大家在水里排成队,又打标语又喊口号的,很是热闹,水库堤坡上坐了许多好奇的老乡围观,不知这些知青在搞什么名堂。

知青都是武装基干民兵

团结救人

一天夜里,一女知青忽然肚子疼痛。大家都不知所措。医院。商议决定,由三位男知青每人骑一辆自行车,轮流载她。借着月光,打着手电筒,经几十公里的沙土公路,用了几个小时,从塔山边知青点一直骑到厦门市区,医院。检查是急性阑尾炎,及时作了救治。大家松了一口气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终身受益几年的农村知青生活很短暂,但当年劳动锻炼造就的优秀品质和精神财富都是宝贵的,包括乐观向上、积极进取、不怕苦累、艰苦朴素、独立自主、团结互助等等,都是终身受益的。回城后,我们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。以当年“一颗红心两只手,一年要干两年活”的奋斗精神,勤奋、努力、执着,不计得失。大家都对社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,许多人都取得了良好的业绩。而且有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踏实工作不跳槽,在一个单位一干就是十几年、几十年,这可能和知青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有关,也跟从小受到“干一行爱一行”的教育有关。

年10月全体知青纪念活动合影

在生活上,我们不追求奢侈的生活方式,勤俭节约,知足常乐。我们这一辈人,见饭粒掉在桌上会捡起来吃掉,见水龙头滴水会过去关紧,人离开房间前会自然先关灯,一身衣服、一双鞋子、一件用品可以穿用多年。天道酬勤。我们这批知青,在农村经受了磨炼,都有一股吃苦耐劳、努力奋进的精神。回城就业后,在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表现都深受赞赏,许多人成为单位里的中坚。庄岩曾荣获教育界全国五一劳动奖章。卜舒娅担任过厦门市国企集团的领导职务。余杰教授多年在大学教书育人,桃李满天下。胡庆斌下乡时就喜欢写诗,几十年笔耕不辍,年出版了诗集《小流声迹》……

年春节,胡锦涛总书记亲切接见庄岩(左一)等全国劳动模范

一年之计,莫如树谷;十年之计,莫如树木;百年之计,莫如树人。当年的双岭新苗,如今都已在社会中生长成材,在各条战线上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发挥自己的作用。

作者:孙建林写于年

编辑:集美驻村工作团队

图片提供:双岭知青

图文参考:《梦落双岭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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