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野荒踪社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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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一年来二妮的变化柱子岂能一点察觉也没有?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心里反倒觉得愧对二妮,她还年轻,让她疯吧,等施工队走了就好了。他万万没想到,她会扔下自己亲生的四个儿子不管,这些孩子还小啊,他们没有生活能力,正是需要母爱,需要母亲关怀爱护的时候啊。
妈妈二妮
秋心
火辣辣的五月,大地一片干旱景象,野草叶子黄了,小苗干渴得打蔫,路上的尘土被燃烧得灰尘四起,遮得太阳灰蒙蒙的,只要有一根火柴,大地就会燃烧。家家没有粮食,孩子大人饿得抬不起头来,野菜吃光了,树皮也吃光了,连草根都挖出来充饥。二妮一家五口只剩下妈妈和她自己了。爸爸整天劳累,没有饭吃病倒了,妈妈采来些灰菜煮汤给爸爸吃,没想到,爸爸中毒死了。这是一种八角灰菜,含有剧毒,爸爸吃了这种灰菜,浑浮肿,到处裂口子,直至死亡。姐姐和弟弟也饿死了,不知是因为她生命顽强还是什么原因,她和妈妈幸运的活下来了。 妈妈三春看着饿得抬不起头的二妮说,“孩子,咱们在这里守下去也会饿死,我们逃命吧。今天晚上妈妈领你走。” 二妮抬起无神的大眼睛,无力地转动几下说,“妈妈,我们上哪里去呀?哪里才会有粮食吃啊?” “唉……这年头,哪里会有粮食吃呀?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,听说东北好过些,总不至于饿死,妈妈领你讨着吃要着吃,去东北吧,好歹讨个活路。”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,娘两个收拾一个包袱,每人拿了一个棍子,开始了‘盲流’生活。他们没有亲属可投奔,没有要去的目标,没有确切的目的地。这就是当时一个历史时期特定的一个人群,人们就叫他们‘盲流’。她们母女讨饭走了两个多月,来到了东北的地界。一条江从北向南滚滚而下,这里两岸花草肥美,什么山野菜都有,她们母女再也不愁被饿死了,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黑龙江地界。她们顺着江边顺流而上,在一个依山傍水的的地方,有一个打鱼的破马架子,她们母女住了下来,虽然破乱不堪,倒也遮风避雨,这里有现成的锅碗瓢盆,还有一个油滋滋的破行李,三春把行李拆开,拿到江水里洗干净,还找到一点乱线,把行李重新缝了起来。母女俩好歹有个安身之处了。白天她们出去采野菜,捡一些干柴,回来煮熟,再嗮干一些。可是,没有粮食,母女俩吃得脸色发青,一点血色也没有。秋天来了,瑟瑟的西北风拍打着小窗,母女两个倦缩在一床破被里发抖。好歹是庄稼成熟了,秋收以后,他们可以到地里捡拾些粮食土豆之类的充饥。她们知道要存一些过冬。 时间长了,村里人都知道这里来了母女俩,好心的人们经常来这里给他们送点粮食,咸菜吃的东西,还有给她们送破旧衣服的。母女俩的日子好过多了。 冬天并不管你穷人家的日子怎么过,他板着面孔如期而至。东北风呼啸着往这个破旧不堪的马架子里灌,大雪被老北风抱起抛向大地。 “妈妈,我冷。妈妈我怕,我肚子疼……”二妮呻吟着泪流满面。她病了。这时的二妮已经十二岁,虽然颠簸流离,饥寒交迫,并没有影响她的发育,她来事了,而且痛经。怎么办呢? “二妮,没事的,这种事情是我们女人都有的,挺一挺就过去了。好孩子坚持住。” 二妮满脸大汗淋漓,痛得在炕上打滚。妈妈三春急忙点着火,烧了些热水,没有红糖,没有生姜,她只好就这样把热气腾腾的白开水递给女儿。二妮喝些热水,还是疼,这一夜母女没有合眼。 东北风还在刮,大雪成团的往这个破旧的小屋里摔打,二妮已经睁不开眼睛,一会吐,一会疼得嗷嗷叫。母亲没办法了,她跑到二里以外的村里求救,他敲开了村头一家小屋的门,这屋里住着一个单身男人柱子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。他愣愣的问,“你有事么?” “哦……有,有事。我求求你,救救我的女儿吧,他快不行了。”说着三春跪了下去。 “起来,大嫂你快起来,你在哪里住?我怎么没看见过你?你女儿怎么了?” “我在江边破马架子住,我女儿有病了,行行好救救她吧……”三春已经泣不成声。 “别哭啊,快起来我跟你去看看。”他们把二妮送到了乡里卫生院,经过诊断二妮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。三春急坏了,在地上转磨磨,怎么办啊?“我没有钱给孩子治病,大夫求求你了,给点药吃不行么?救救我的孩子。” “不行,我说你这当妈的,孩子都快不行了,还心疼钱。没钱不能开药治病,这是规定。” “不,不是的……” 柱子看透了她真的身无分文,接过话茬说,“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,我们有钱。”
这时的二妮已经十二岁,虽然颠簸流离,饥寒交迫,并没有影响她的发育,她来事了,而且痛经。怎么办呢?
二妮住院花光了柱子所有积蓄,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,这点钱是他口挪肚攒准备娶媳妇的。 柱子知道他们没钱吃饭,就送些野菜稀粥什么的给她们充饥。这对于母女来说简直是比吃饺子还香。二妮出院了,柱子把她们接回来,柱子说,“你就在我家住下吧。等二妮好了你们再回家去,好歹我家还有些粮食吃。”三春只好答应柱子的安排,住进了柱子家。邻居们一看柱子家来了母女两个,好心的邻居就穿登说:“柱子可是个好男人啊,前年挨饿媳妇和别人跑了,扔下个不满一岁的孩子,柱子又当爹又当妈可真是不容易。你们也是无家可归的人,不如就和柱子成就一家人家好了。“”三春说,“人家比我小好几岁啊。” “没事的,女人大些知疼知热。我看就这样吧,柱子你说呢?” 就这样,三春带着女儿二妮在这个靠山村住下了。 三春虽然将近四十多岁了,饥寒交迫,但是骨子里的美丽妩媚是有生俱来的。柱子自从三春敲开他的门,他就认定这个女人属于自己的。他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了。 家里有了女人就有了三分的温暖,柱子每天出门劳动,三春在家里做饭洗洗涮涮,把个小家治理得井井有条,三岁的儿子也有人管了,三春善良厚道,对柱子的孩子比对二妮好几倍。柱子看在眼里喜在心上,小日子过得腾腾火火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,生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困苦,起码有粮食吃了。二妮已经十八岁,出落得像一朵花一样亭亭玉立。村里许多男孩子喜欢围着二妮转,可是,二妮从来不愿意搭理他们。 由于生活的坎坷,荒旱年间,一年之间曾经痛失两个儿女,还有丈夫,加上几年来的流离失所,饥不果腹,三春的身体垮了。得了严重的心脏病。柱子倾其所有为她治疗,可是那时候医疗条件有限,钱花光了,人也不行了。 她满脸流着泪水一手拉着柱子的手,一手拉着女儿二妮说,“柱子呀,是你给了二妮的生命,那时候如果没有你二妮怕是早就没了。我本来想报答你,让你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,没想到啊,老天无眼,他不让我活下去。二妮呀,你就跟了柱子吧。他才比你大十二岁,他是我们母女的恩人,知恩不报是小人,我已经没有机会了,你就替妈妈完成这个心愿吧,你弟弟成儿,交给你我就放心了。” “不,这哪行呀?我是她的继父,这不乱伦了么?你糊涂了吧?” “你呀,迂腐,我没糊涂,心里明镜似的,什么……乱伦啊?你们……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没嫌弃过我,如今你比二妮大十二岁也不算大,你厚道善良,知道心疼人,我把女儿交给你,你一定……要照顾好她……”三春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说出最后的牵挂嘱托。 瓢泼大雨倒下来,苍天哭泣大地呜咽,可怜的三春就这样过早的走了。她把唯一的心爱之人,自己的亲生女儿托付给自己曾经心爱的男人……孩子的继父。 二妮哭得死去活来,自己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消失了,再也不会回来。她抱着妈妈的棺椁痛哭着,“妈妈呀,从我记事起,你就没享过一天的福,咱家的日子刚刚好些,你就这样的走了,你扔下我不管了,以后女儿有个头疼脑热谁来管我,有个贴心的话向谁诉说……” 柱子也哭得天昏地暗,虽然三春比他大,可是三春天生丽质,温柔体贴,这些年来苦巴苦业和他一起治理这个小家,把自己的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,他感念她,他喜欢她,他真的爱她。可是才四十多岁的人就这样走了…… 成儿也跺着脚哭喊着妈妈……妈妈…… 二妮和柱子含泪安葬了三春。 柱子说,“你还是我的女儿,我还是你的继父,我们还是父女相称,父女相处,虽然你妈走了,我依然不会变样的,我会比以前对你还好的。你也长大了,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再大的事情,再过几年,就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,我一定会让你满意,让你过得幸福。” 二妮低头无语,她在考虑一个问题,妈妈临终说的言语犹在耳边回响,她那期待的眼神,她那幽幽的嘱托,令二妮心碎。妈妈真心喜欢继父,这些年来也多亏继父苦巴苦业的劳动挣钱供养着一家。如果没有继父,自己的小命早就没了。再说,继父这个人善良淳朴,为人厚道,到啥时候也不会亏待人,他宁愿自己吃苦受累。论长相人品都没问题,可是,他毕竟曾经是自己的继父,一直以来和他父女相称。一下子让自己嫁给他心里还真转不过弯来。她左思右想,辗转反侧,她病倒了,一天懒洋洋的不吃不喝。这可吓坏了柱子,医院,医生说没什么大病,只是心劳成疾,回家好好调养几天就好了。 她不念书了,回到家里和继父做些家务,侍弄小园(菜地),一个家又是鸡又是鸭的,也真得有个好人维持。 她决定嫁给柱子了,她并不知道对柱子是否有爱情,以前她爱他,那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可是,她是妈妈喜欢的男人。虽然柱子百般拒绝,二妮还是懵懵懂懂的跟了自己曾经的继父。 “二妮,你不会后悔么?我比你大这么多,而且我曾经是你的父亲啊。这让外人怎么看怎么说,好说不好听啊。 没事的,不要管那么多,只要我们过得好。”二妮幽幽地回答着。 二妮承担起妈妈的重担,早上起早做饭,柱子要下地干活,成儿要上学。白天收拾完屋子还要喂鸡喂鸭喂猪,又要洗衣服,时间过得快,脚不沾地的忙碌完了,又要做午饭。累得二妮直不起腰来。好在她年轻,休息一夜有精力充沛忙碌。 唉……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婚姻生活么?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?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她有些厌倦,又有些迷蒙,这就是自己想象的爱情生活么?洗衣做饭,侍候老小?还有夜里柱子的不断纠缠,唉…… 这几天她觉得懒懒的,浑身无力,什么也不想吃,还想吐。 东院的二婶眼尖,看出了破绽,她问二妮。“二妮,你怎么了?是不是有了?” “没,没有的。” “什么没有啊,这种事情你可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。老婆子我可是过来人了,孩子你说,这孩子是谁的?是不是柱子的呀?”
“二婶,我就跟你说了吧,我妈妈临死前把我托付给我的继父,她让我嫁给他,可是,继父嫌可惨,就没有办婚礼,可是我们已经登记了。” “哎呀,傻孩子,可难为你了,其实也没什么,你们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,你妈妈跟柱子过那是过去的事情,你们却没有任何关系,我是说没有血缘关系。怕啥呀,傻孩子。不声张就不会让别人知道了么?纸里包不住火,早晚要露馅的。今晚我找柱子唠唠,选个好日子,摆几桌宴席,把你们的事情和大家公布了,要不然怎么办啊?眼看你的肚子就鼓起来了,将来怎么办?” 在二婶的张罗下,柱子和二妮两个人的结合终于公布于众,并且拜堂成亲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,二妮生了个大胖小子,从此,二妮再也没有抱怨。死心塌地的跟柱子过日子。时间悄悄地流逝,转眼间,二妮和柱子生了四个儿子,一个一个的挨肩,这可忙坏了二妮,孩子小,家务重,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。 好景不长,柱子身体渐渐不支,经常疲倦,咳血,医院。经过检查柱子得了痨病(肺结核)。 成儿考上了大学,可是柱子确病倒了,大口大口吐血。二妮把孩子寄托给二婶,柱子说,“成儿,你不要恨爸爸,这书还是别念了,我有病,你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,家里还有你的四个小弟弟,你就下来干活吧。” 成儿满心不愿意,可是,看到这一家子怎么生活啊?他极不情愿的说,“好吧,我不念书了,下来干活。” 二妮说,“不行,成儿学习好,好容易考上大学,别人还巴不得呢。这书一定要读完,将来也有个前程。”二妮拿出家里的积蓄,給成儿置办行李,送她去大城市读书了。家里的生活却越来越紧吧。生产队照顾他们,就让柱子在大队打更,看屋,收收发发的,勉强维持生活。随着改革开来放,村里来了一伙修路的施工队,大家看二妮家困难,正好他家有个东屋闲着,队长把施工队几个头头送到二妮家住,一来可以给些房租钱,二妮还可以给他们做饭挣钱,一举两得。 施工队长长春是吉林长春人,和二妮是老乡。他一米八十大个,国字型脸庞,浓眉大眼,很帅气。有事没事他都喜欢和二妮在一起闲聊。 “嫂子,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?回过老家么?家里还有啥人?” “出来二十来年了,一次也没回去过。家里还有叔叔婶子,我们也没联系过,不知他们怎么样……”二妮有些的伤心的说。 “我们家乡变化可大了,冬天没事我带你回老家看看。” “唉……你看看我这样,柱子病病怏怏的,成儿上大学,家里还有四个孩子,能拔出腿去么?” ^两个人都陷入一种无言的沉思。自从长春来了以后,而你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期望,觉得生活有了信心,有了希望。夜里,柱子在大队打更,空劳劳的屋子,只有自己带着四个不懂事的孩子,心里总觉得痒痒的,三十岁的女人正是风华正茂,青春洋溢的阶段。她有时候总是故意不挂门。她希望有奇迹发生。
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,二妮哄睡了儿子们,熄了灯自己也躺下休息。可是,她却翻来复去睡不着,想想这些年来,往事如烟,像电影一样在脑海出现,当初自己生病柱子出钱出力救了自己的性命,妈妈嫁给了他。可是,无论如何妈妈你不应该,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拱手让给了你的爱人。仔细想想自己对柱子有爱么?爱他什么?他年龄大,身体又不好了,一天喉喽气喘的,连夫妻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了。想到这些她有些委屈,泪水从眼角流出,打湿了枕头……她蒙蒙胧胧的进入了梦乡,自己和长春结婚了,长春抱起她上花轿……突然,她觉得有个人钻进自己被窝,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胸前的小山,浑厚的唇紧紧压住自己的小嘴,二妮有些晕眩,两只小手紧紧搂住来人。一座山压在了二妮身上,一场疾风暴雨过后,他们精疲力尽的躺在那里。
“二妮,我真心疼你,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么?马上就收工了,跟我走吧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。” “不,我不能跟你走,我的四个儿子怎么办?我有病的丈夫怎么办?还有没读完大学的成儿,他需要我给她学费。” “你呀,惦记这个想着那个,就是不想想自己,你就这样在这个家里苦熬苦守么?你没想想,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哇?走吧,跟我走吧。我会给你幸福,给你想要的生活。我会给他们留下一笔生活费,给成儿存够他读完大学的费用。” 老北风卷着飞雪来到了这个贫瘠的小山村,冬天如期来了,绿油油的白杨变成了枯枝,树上的乌鸦凄凄怪叫着,乡村的人们开始猫冬。在一个风雪交迫加的夜晚,二妮和长春坐上了轿车扬长而去。清晨起来,几个孩子看看锅台冰凉,掀开锅盖,什么也没有,大儿子铁锤八岁了,他到碗架子里找到一盆馒头,还有煮熟的鸡蛋,他拿出来分给弟弟们吃,可是,他却找不到妈妈。“妈妈……妈妈……你在哪里?”呼啸的北风卷着几个孩子凄惨的哭声产遍整个小山村,可是他们到处也没有找到妈妈。 柱子回来了,不见了二妮。柱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,近一年来二妮的变化柱子岂能一点察觉也没有?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心里反倒觉得愧对二妮,她还年轻,让她疯吧,等施工队走了就好了。他万万没想到,她会扔下自己亲生的四个儿子不管,这些孩子还小啊,他们没有生活能力,正是需要母爱,需要母亲关怀爱护的时候啊。唉……柱子一声长叹,无可奈何。在桌子上他发现了一封信,和两个存折。一个是留给成儿的两万元钱,一个是写着这柱子名字的五万元。 信上写着: “柱子,此刻我真不知该怎样称呼你好,你曾经是我的“父亲”,后来又成了我的丈夫,我四个孩子的父亲。仔细想来,这些年走过了风风雨雨,其实我们之间没有爱情,我心里只有报恩,也有母亲的心愿。我知道,就这样走了对你来说太残忍,对孩子们也不公平,我让他们失去了母爱,我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。可是,你知道么,恋爱的女人是疯狂的,只有在这个人身上我才体会到真正的爱情。原谅我吧,留下的钱够你和孩子们生活一段时间了,你要爱惜自己,把病治好,孩子们也有个依靠。成儿的钱也留下了,够他读完大学了。 柱子,保重。” 二十年以后,一个大雪纷飞的三十夜,一个过早衰老的女人,白发苍苍来到了靠山村,她找到了铁锤的家,铁锤和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饭。看到一个穿的破烂不堪的女人走进屋里就问,你找谁呀? “儿子,你是铁锤么?我是你妈妈呀。” 铁锤心一翻个,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。 “什么,什么?你是我妈?我可没有妈,我妈早就死了,你认错人了。” “孩子,我没认错人,你就是我的儿子铁锤,妈妈走的时候你才八岁,如今都娶妻生子了,孩子,我想死你们了。说着老泪众横,痛哭流涕。” “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?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,还不赶快离开,不然我放开狗咬你。”说着就往外走。 “不要啊孩子,你不认妈妈我也没办法,可是你不要伤害我。” 她来到老二铁华家,说明自己是她妈妈。铁华朦朦胧胧的记得妈妈的摸样,那时的妈妈貌美如花,如今怎么落得如此景像,本来动了恻隐之心,想收留下她。可是,当他想起当年的妈妈那样狠毒心肠,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欢乐幸福,狠心的扔下四个未成年的孩子哭天喊地,呼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情景不禁心中有气,气冲冲的对她说,“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妈呀?你不想想当年你都做了些啥事?那年你走了,我们哥几个一下子成了没娘的孩子,我爸爸又当爹又当妈,冬天我们穿不上棉衣,冻得哆嗦,大雪天我们露着后脚跟,实在没招就把小脚插进冒热气的牛粪里取暖,脚都冻得生疮了,一茬接一茬,不信你看看我的脚上还有伤疤,没妈的孩子自发微,在外边我们受别人欺负,大孩子小孩子都敢欺负我们,骂我们是破鞋匠子的崽子,不是好东西。没几年,爸爸的病越来越严重死了。这回,我们哥几个真的成了孤儿,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么?到如今,你却会来找我们?你的那个相好的那里去了?是被人家给甩了吧?出去吧,我压根就没有妈。” 二妮被几个儿子一顿数落,连一顿饭也没吃上,又冷又饿,又窝火。回想自己当初一步走错步步错,跟着长春走了以后,长春给他租了一个房子,长春却经常不回家,过了一年的时间,一个女人来了,把她一顿臭骂,把行李衣服全扔出去,以后长春就再也没露面,房子也到期了,她被赶了出来,在走头无路情况下,一个酒店老板看他有几分姿色,就收留他在酒店做了一名三陪女。光阴荏苒,她已经人老色衰,连做服务员都不行了,实在没地方去了,她才想起自己的孩子,回家吧,无论自己有天大的错,总归生养他们一场,他们不会真的无情到底吧,没想到,这些孩子们嫉恨心太强,他们真的谁也不肯认下自己的生身母亲。她伤心流泪,体力不支,倒在了大雪纷飞的路上。 这时,一辆轿车嘎然而至,走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。看见一位老人趴在大雪中急忙赶上前来附身呼唤,老人睁开昏花二目,唉……一声长叹,泪水滚滚流下,“唉……自作孽不可活啊,就让我死吧。” “妈妈……是你?怎么会是你呀?你怎么会落得如此景象?” 老人睁开昏花双眼,仔细的辨认来人,轻轻摇头说,“孩子,你认错人了吧,我不是你妈妈。” “妈妈,二妮妈妈,我是成儿啊。快起来,跟我走吧,咱们回家。” “你真的是成儿啊?你也没出息么?你也回到咱们靠山村了?” 是的妈妈,我大学毕业分配在县城工作,后来我主动要求回家乡我搞开发建设,发展我们村屯经济,带领大家一起奔小康。成儿媳妇也急忙近前搀扶老人,把老人扶上轿车回家了。 二妮也算有了个好的归宿,亲生儿子恨之入骨,抚养的儿子却把老人接回家,颐养天年。 掩卷深思,孰是孰非,孰对孰错,茫茫人海,红尘万丈……
小说通过二妮一生的遭遇,写出了其亲生儿子与养子的两种对比,终幸二妮最终还是有了一个好的晚年,就如文章的最后所说的:“二妮也算有了个好的归宿,亲生儿子恨之入骨,抚养的儿子却把老人接回家,颐养天年。”全文语言朴实,结构自然,通俗易懂,人物的言行符合各自身份特点,文章结构严谨,首尾呼应,情节安排曲折生动,开头与结尾的呼应巧妙。行文流畅,简洁,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像力,是一篇不错的小说,较好地刻画了角色的形象,语言生动丰富,生活气息浓,起到了良好的表情达意之效果。能把人物内心活动写得十分生动,的确难能可贵,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优秀作者:秋心,实名:姚雅君,江山文学网绿野荒踪社团社长。机关干部退休,业余爱好文学,现为中华诗词协会会员,黑龙江省诗词协会,黑河,嫩江作家协会会员。中华诗词集萃,中华诗词文库等有作品收录。在山东文学,并月文学,美国伊利好报,台湾好报黑河晚报等几十家报刊发表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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